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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鸟害七命

2023-10-11 民间故事

光阴似箭,不觉过了数个月,官府也懈怠了,凶身拿不住,也无人过问。 沈昱本是机户,秋季该轮他押运丝绸缎匹到东京。他等各机户段匹交割齐全,领了解批,安顿了家中事务,动身启程。来到东京,把段匹交纳过了,取了批回,心想既然到了东京,四处游览一番也解烦闷。这日,偶然从御用监禽鸟房门前经过,沈昱因为沈秀缘故,也喜欢花鸟,便给了门上十数个钱,进去闲看。听见一个画眉叫得十分悦耳,仔细看时,正是儿子不见了的那只画眉。那鸟看沈昱眼熟,越发叫得好听,又叫又跳。沈昱不由想起儿子,千行泪下,心中痛苦,失声叫道:“哪里有这等事!” 掌管禽鸟的校尉喝道:“这厮好不知法度,这是什么所在,敢如此大惊小怪!”沈昱冤苦未伸,越发叫得响了。校尉恐怕连累自己,就把沈昱拿了,送到大理寺。大理寺官喝道:“你是哪里人,敢进御用之所大惊小怪?有何冤屈之事好好直说,便饶了你。”沈昱就把儿子遛画眉被杀情由从头诉说了一遍。 大理寺官听说呆了半晌,想:“这鸟是市民李吉进贡到此的,不想有如此一节隐情?”便差人捉了李吉,审问道:“你为何在海宁郡将他儿子谋杀了,却将他的画眉来此进贡?”李吉道:“小的往杭州买卖时,在武林门里,见一个箍桶匠的担上挂着这个画眉,见他叫得巧,又生得好,用一两二钱买回来。不敢自用,以此进贡上用。并不知人命情由。”大理寺官问道:“你既是问老儿买的,那老儿姓甚名谁? 哪里人氏?供得明白,我这里行文拿来,即便放你。”李吉道:“小人是路上买的,实不知姓名,哪里人氏。”大理寺官骂道:“这便是推辞了,这画眉便是实迹,这厮不打不招!”再三拷打,李吉熬苦不过,只得招认了“因见画眉生得巧,杀了沈秀,将头抛弃”情由。遂将李吉送下大牢监候,大理寺官具本奏上朝廷,依律处斩。将画眉还给沈昱,给了批回,放还原籍,李吉押赴市曹斩首。

 


 

当时同李吉来杭州卖生药的两个客人,一姓贺,一姓朱,商议道:“这等冤屈事!明明是买的画眉,本想替他申诉,奈何卖画眉的人虽认得相貌,却不知其姓名,况且又在杭州。只因一个畜生,明明屈杀了一条性命,除我们不到杭州,若到,定要与他讨个明白。”

沈昱见案情了解,收拾了行李,带了画眉星夜奔回。到得家中,对妻说道:“我在东京替儿讨了命了。”严氏问道:“怎生得来?” 沈昱把在内监见画眉一节,从头至尾说了一遍。严氏见了画眉,睹物伤情,又是大哭一场。 次日沈昱提了画眉到府衙来销批,将事情说了一遍。知府大喜道:“有这等巧事。既是凶身已被斩首,你可将棺木烧化。”沈昱叫人把棺木烧了,撒了骨殖,就此放下。

贺、朱两个行商有些药材,又到杭州贩卖。将药材一一发卖完毕后,想起李吉事情,二人进了城,到处探听箍桶的人。寻了一日不见消息,二人闷闷不乐,回客店歇了。 次日,又进城来,遇见一个箍桶的匠人。二人叫住道:“大哥,请问你,这里有一个箍桶的老儿,这般模样,不知他姓甚名谁,大哥你可认得么?”那人道:“客官,我这箍桶行里只有两个老儿:一人姓李,住在石榴园巷内;一个姓张,住在西城脚下。不知哪一个是?”二人谢过,先到石榴园寻人,只见李匠人正在那里劈篾,看了不是他。又寻到西城脚下,二人在门首问道:“张公在么?”张婆道:“不在,出去做生活去了。”二人也不多话,一径且回。走不上半里之地,远远望见一个箍桶匠人担了担儿走来,正好劈头撞见。张老汉记不得二人,二人却认出了张老汉,拦住问道:“阿公高姓?”张老汉道:“小人姓张。”又问道:“莫非是在西城脚下住的?”张老汉哪知缘故,道:“正是,问小人有何事干?”二人诓骗道:“我店中有许多活要箍,要寻个老成的做,因此问你。你如今那里去?”张老汉道:“回家去。”三人一头走,一头说,走到张老汉门前。张老汉让道:“二位请里边吃茶。”二人道:“今日晚了,明日再来。”张老汉道:“明日我不出去了,在家专等客官。” 二人作别张老汉,也不回店,径直来到府衙投告。把沈昱认画眉、李吉被杀、撞见张老汉买画眉等等情状一一诉明。府尊道:“沈秀的事已明白了,凶身已斩了,再有何事?”二人道:“大理寺官不明,只以画眉为实,更不推详来历,将李吉屈杀了。小人路见不平,特与李吉讨命。如不是实,怎敢告扰?望乞怜悯做主。”知府见二人告得苦切,随即差捕人连夜去捉张老汉。众公人奔到西城脚下,把张老汉绑了,解上府去,送大牢内监了。 次日,知府升堂,于牢中取出张老汉。知府道:“你缘何杀了沈秀?今日事露,天理不容。”喝令好生打着。打得皮开肉绽,鲜血淋漓。再三拷打,不肯招承。两个客人说:“李吉便死了,我二人见在,眼见一两二钱银子买你的画眉,你推却何人?你若说不是你,你便说这画眉从何来?实的虚不得,支吾有何用处?”张老汉犹自抵赖。知府大喝道:“画眉是真赃物,这二人是真见证,若再不招,取夹棍来夹起!”张老汉惊慌了,只得把盗取画眉,杀死沈秀原故供招了。知府道:“那头放在哪里?”张老汉道:“小人一时心慌,见侧边一株空心柳树,将头丢在中间。” 知府令张老汉画了供,又差人去拘沈昱,一同押着张老汉,到柳林里寻头。此事哄动街市,无数人一齐到柳林里来看寻头。果然见有一株空心柳树,众人锯倒后,一个人头滚落出来。沈昱定睛一看,认出是儿子的头,大哭起来,昏迷倒地。知府道:“既有了头,情真当罪。”将张老汉取大枷枷了,脚镣钉了,押送死囚牢里监候。 知府又问沈昱道:“当时那两个黄大保、小保,又哪里得这人头来请赏?事有可疑。今沈秀头又有了,那头却是谁人的?”随即差捕人去拿黄大保兄弟二人,前来审问来历。弟兄两个押到府厅,知府道:“杀了沈秀的凶身已自捉了,沈秀的头已追出。你弟兄二人谋死何人,将头请赏?一一承招,免得吃苦。” 大保、小保答应不出。知府大怒,喝令吊起拷打,二人熬不过,只得口吐真情,说道:“因见父亲年老,有病伶仃,将酒灌醉,割下头来,含糊请赏。”知府道:“你父亲尸骸埋在何处?”两个道:“就埋在南高峰脚下。”当时押二人到了南高峰脚下,掘开一看,果然埋藏有没头尸骸一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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